夏末的巴里坤,清晨气温已逼近零度。东天山早早披上银装,雪线蔓延至半山腰。杨莹站在窗前,远处是无边的草原和悠闲吃草的牛羊。她是一名来自河南省灵宝市人民检察院的检察官,如今的身份,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十三师巴里坤垦区人民检察院的援疆干部。
“刚到这儿,最先要适应的不是工作,而是‘时差’。”杨莹笑着说。新疆与内地有两个小时的作息差异——早上十点上班,下午两点午餐,四点继续工作,八点下班。最初的一个月,她每天六七点就醒来,散步、打扫、读书……做完一大堆事,一看表,还没到早饭时间。中午十二点就已饥肠辘辘,可离午餐还早;晚上十点太阳还挂在天边,“感觉这一天,格外漫长。”
除了时间,还有气候。巴里坤虽比哈密湿润,但仍属极度干旱区。她经历了嘴唇干裂、喉咙发痒、甚至鼻涕带血丝的适应期。更难忘的是春季的花粉过敏,“眼泪鼻涕止不住,最后是靠抗过敏药扛过来的。”她和同事们没事就抱着水杯,房间开着加湿器,睡前还要在床头放盆水。两个月后,她才慢慢适应。
但这片土地,也以另一种方式滋养着她。
天山脚下的巴里坤,天空湛蓝如洗,云朵低垂似絮。雨后的大地片刻便干爽如初,辽阔的视野让人心境大开。她写道:“在这里,人显得渺小,情绪也变得宽广。”
更打动她的,是精神的传承。
报到之初,就听单位的同事提起过上一批援疆干部王伟。他曾在哈密垦区检察院援疆三年,带领大家办案、培养青年干警,至今被人津津乐道。杨莹曾与王伟共事,深知他专业精湛、情怀深厚,“如今走在他曾经奋斗过的地方,我们既自豪,也更觉责任重大。”
她默默下定决心,要像前辈那样,脚踏实地、不负使命。
工作之余,最忍不住的还是想家。
九月,大雁南飞,西北风渐起。看到“豫”字车牌、听到河南口音,她总会格外亲切。最开心的莫过于老家来人,“从得知消息那一刻起,就天天盼着。”见面时的一句乡音、一段家常,都让她温暖良久。“终于懂了王维那句‘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四个月过去,小麦已收割,草原渐黄,冬天真的要来了。但杨莹说,她已学会在坚持中寻找意义,在遥远的地方静享不同的人生体验。
“辽阔天地,不生狭隘情绪。能在这里踏实工作、安静生活,本身就是一种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