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一年半的援疆工作已经结束。回想起自己援疆的岁月,心中充满了怀念之情。
说起为什么会选择援疆,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国家培养我多年,我得还点啥。援疆期限一年半,不长不短,我不图啥,就图个心安理得。
其实来之前家里也有诸多羁绊,父母年老且身体不好,一双儿女均上小学,妻子工作忙,能顾及他们的时间不多。但是,我想到自己从一个寻常老百姓家的孩子到一个“有能力的人”,长者的殷切教诲、组织的信任培养,我要感谢感激的人很多,国家有需要、人民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义不容辞地去做。
2020年4月,在母亲做完换膝手术的第二天,我便辞别家人,与第十批援疆干部一同来到了新疆哈密。初春的哈密,风很大,但丝毫没有减少十三师人民对我们的热情,当来接机的十三师领导与我们一一握手欢迎时,那一刻,我真切地感觉到我们真的是一家人。
一个眼神、一句话、一次握手,传递的都是亲人一般的情感。
既然来到了新疆,我就是新疆人,我就得为新疆人民做点事,潜伏于内心的激情和能量常常使我对认准了的事必须全身心地投入。
说来也很奇怪,自从我来到十三师红星医院心内科后,再也没有一个病人提出转院申请。
援疆以来,我每周出诊两天,平均每天要做十来台手术。我把每一个病人都当作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每次出诊我都会对病人的病情问得非常仔细,然后凭借自己15年的心内科经验向病人耐心地讲解病情的原因和需要采取哪些措施等等,目前做得最难的一台手术是为一个王某(化名)做“IABP辅助下行PCI术。”
王某今年70多岁,10年前患有心肌梗死。一段时间以来,胸闷气短,尤其晚上,更是睡不着觉。经检查,通往心脏的三个主要血管,两根完全闭塞,一根堵塞99%,心肺功能极差,心脏射血分数30%,远低于常人。会诊后,我提出做“IABP辅助下行PCI术。”这样可以改善心脏功能,增加心肌供血,而且我在河南省人民医院做过多次这样的手术,非常有把握。经过和家属沟通交流后,家属很放心地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于是我带领红星医院心内科团队积极筹划手术。建立预案,把所有能想到的问题提前做出来,把所有可能用到的器材、药物备上。手术比预期的要快,先期共处理两支血管,放置两根支架,40分钟完成。
一周后,王某出院。“呼!”大喘一口气,王某呼吸得很舒畅。
援疆期间,我不仅为患者解决病痛,而且还尽量为每一名患者节省费用。记得,一位哈萨克族老大爷过来找我看病,“安医生,钱不够,咋办?”喘着气,满脸愁容。
“咱们先检查,看情况。”我宽慰他。
经查,他的心脏内3根主血管90%闭塞,我告诉他:“难度不算大,但都要修。”
很快我给出了手术方案:共放置4根支架,一次完成手术,为了减少支架使用个数,尽量用最长的支架,38mm的。
手术很成功,且为老人省下两万多元的医疗费用。
很快,有很多患者闻讯赶来找我看病,每次坐诊时间还没到,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龙。无论当天多少患者,我都会一一为他们看完,因为我知道患者看病的难处和不易。当有患者为我送来锦旗时,我觉得自己是一名医生,不需要病人的回报,但这也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一名医生的价值所在。
我和新疆有缘,和红星医院有缘。
5月份,一位老先生来找我,“安医生,10年前,您的老师葛均波院士瞧好了我的病,您再帮我复查复查。”
这样一说,我感觉一下子和哈密又亲近了许多。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想自己在这里待的时间毕竟是有限的,要是当地医生的本领高了,那对病人来说更是一种福音。
除了日常行医,我便经常给科室医生、护士讲讲课,授授经验,当当“老师”。
就像“IABP辅助下行PCI术”,这是哈密地区第一例,这台机子,在红星医院里放置了两年,没人有能力去做。
我还开展了逆向导丝开通慢性闭塞病变、药物球囊技术、左主干四分叉病变等技术。
这些技术,每一项都是先河,都是大好事、大实事。
当地医院的医生爱学、好学,我教得也开心。我告诉大伙,医生,必须得用心、认真。我认真地传授着经验,红星医院的医生也认真学习,现在张学强主任、鄢利主任等医生在做常规闭性病变、分支病变手术都能主刀了。他们说,要在这不多的时间,学习更多的技术。
通过援疆,红星医院已成为我的“家”,我想为这个“家”,为这里的“家人”们多做一些事,我要将自己的本领倾囊相授,为这个家留下点东西,方不负此行。
我是一名医生,我只想当一名纯粹的医生,为当地百姓解除病痛,为当地医生传授技术,为当地医院培养人才。
我从春天走来,与红星医院的“家人”一同走过四季,看过风,听过雨,加过班,熬过夜,只为了那抹雨后的彩虹。